conscious rap 是个意义不明的正义虚晃子
最近几天因为 J.Cole 新专辑 Might Delete Later 引起的疯狂讨论让我看了不少乐子,主要阵地还是集中在 Black Twitter 社区。在点赞那些妙语连珠的吐槽的同时,我重新打开了 Kendrick 的 To Pimp a Butterfly. 我想这一张在太多人内心都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我也不例外,所以结论很简单,非要把二人相提并论一较高下,Cole 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曾经我会因为 Cole 本人的真诚、始终如一而对他有所宽容,但最近这张专辑的劣质已经无法再让他获得原本的尊重了。有一位用户的吐槽说得挺逗: “i dont even know if j cole was ever "conscious" he just never shot nobody n was kind of broke for a while lmao”. 这句话让我突然意识到我对 Cole 一直无法真正欣赏的核心原因。
在之前这期关于 Backpack Rap 的播客里,我们也提到了 Cole 老师是当下非常符合背包形象的一位 rapper,同时伴随的还有“conscious rap”这个标签。我和老林都一致认为,“conscious rap”并不能作为一种 Hip Hop 的风格或流派,它只是一种题材,我们俩或多或少都有点反感这种定义,我的态度更加激烈,我讨厌这个标签,仿佛贴上它以后,作品本身的评价标准就要改变,它很容易让这一类受众天然有了一个“免罪金牌”。
Cole 和“conscious rap” 这个标签紧密绑定当然不只是他个人——作为一个艺术家的自我意识,整个嘻哈社区和他的乐迷都共同构筑了这个共识。强烈的黑人意识,对种族歧视、社会不公的批判难道只有存在于这一类音乐中吗?但凡多听点儿歌都说不出这样的话,Hip Hop 在出现的时候这些意识和政治信息就一直都在,只不过那时候没有这个标签而已,而我一直坚持认为,几乎所有的嘻哈音乐都是有政治性的,N.W.A 没有政治性吗?Biggie 没有政治性吗?以皮条客为话题的 Too Short 没有政治性吗?即使仅从歌词和风格上毫无自省痕迹的当下主流嘻哈音乐,艺术家们也有深刻意识到自己是作为一个黑人在这个世界中寻找着什么,还有那些音乐中多描述帮派斗争和枪杀的街头艺术家,更不需强调他们本身就是一种政治立场。
而那些跟“conscious rap”紧密绑定的艺术家,显而易见他们的叙述题材上永远绕不开一种“教导式批评“,就好像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挂在嘴边的人,他们说的那些词并无瑕疵,谁不想要公正和民主?可是 deliver 的效果却成了高道德地位的正能量灌输。这就是问题,这是 Cole 的问题,这也是其他 corny 程度不相上下的人的问题,比如还有 Joyner Lucas 吧(我真搞不懂他究竟有啥可听的),Logic 这种正义大使(Goddamnnnnn!!!)。
Hip Hop 音乐中 message 是否正义可不是叙事是否高明的唯一条件,先抛开艺术家(包装形象的)个人魅力不谈,我向来讨厌那种说了半天正义信息的教导,毫无灵魂,脱离真实的音乐占了太多人的脑子,现实生活中这人也没啥意思。
最后,我依然要为 Biggie 的幽默和智慧致敬:
“Living life without fear, putting five carats in my baby girl ear, lunches, brunches, interviews by the pool, considered a fool ‘cause I dropped out of high school. Stereotypes of a Black male misunderstood, and it’s all good.”
If you don’t know now you know.